辩我
受2016年军训的一场心理动荡启发,我的问题围绕着形而上产生,至今无意义地在答案高墙外盘旋了四年。简单来说是我尚未形成绝对的自我的概念。
我渴求「寻找」到一种绝对的真理,它能够指导我的一切行为和思考。但似乎一些经历的思想和准则都是不完美的,很容易产生对立的观点的,所以我总在脑子里进行着选择的对抗。
一旦产生一个“我想要成为白色”的想法,立刻会冒出“黑色”的声音指出这样的选择背后的不安全性,这样的问题悬而未决。
无解反映到真实世界,即我是无立场,甚至无价值观的。我常常在日常的辩论里感到空无,我对人们的斩钉截铁感到惊讶。尽管我也常常劝服别人,下一些结论,可我似乎从未被自己的话说服,我的想法瞬息万变,什么都是不重要的。
我不知道,于我这个生命而言,何者为蜜糖,何者为砒霜。
弄不清自己,自然更不能以此为基础客观地判断。你可能会问,我是如何生存,我答,依靠别人。可以说,这四年里一些重大的决定是依靠了他人的价值观来完成的,比如保研去向这件事情,不过是借于前辈们的惯性选择,事后再进行合理化。我又真正热爱什么呢?
或许这些内部的想法外显并不明显,那是因为生活中仍有许多可学习的对象,有很多价值观的输出,我自可取之暂时拼凑。
这样的“无我”,不是佛家所追求的“空性”,这是一种对生命力的浪费,是只有肉体在生长,而精神不曾存在的虚无,是脆弱的,懦弱的,而非平静的,圆满的。
这样的问题,起初还是一些正向追寻,随着我曾经焦虑的特性驱赶之,它们变成了我善于自我攻击和模仿别人的最大原因。因为缺乏对环境和时势的认知,内部归因常常是我狭窄的思想空间里唯一能做的事情,由此产生的自责和过度思考就像是乌云密布的天空,难以逃脱。
我借助过一些工具,读书这方法是用的最多的。如今看来,那些阅读的经历虽然充满了我急于求解的渴望,但是效果甚微。因为思考力的暂时不足。它们本身是优质的光源,但是我无力真正领悟出其中的奥妙,这时知识的力量还只是烟火,而阴霾从不被烟火驱散,一闪而过的短暂启发也不足以连续成真理的洪流。
近似疯狂的读书也会变成粗糙的模仿和套用,这大概是我17-19年的状态。直到这里,我还不会太怪罪是自己懒于思考,在没有找到方向之前,一切努力都是徒劳也是合理的。
我今天之所以有写下来的冲动,正是因为我似乎找到了一些光亮。
今年选修了一门课叫《辩论修养》,一位南开的老师在里面提到,辩论是让我们看到正反方观点之间有多广袤的空间等待思考,辩论的最终目的是求和\求合。如果说,我有诸多的问题悬而未决,好,那么我可不可以继续对抗下去呢?也就是我为什么不能与自己进行一场场辩论呢,直到每一个终点的求和?
想到这里,我才意识到原来的问题或许是因为自己的懒惰了 ,客观判断出的懒惰——懒于思考。好似提出问题就已经与众不同一般,停留在争论的第一层(产生矛盾本身)即告休战。在于别人的交往中也可以看出,我是尽力避免不同的观点产生的,自我是绝对可妥协的。其实这是一种省事,或者也是无价值观可输出的缘故。
辩论毫无疑问会增进思考的深度,它需要不断收集历史论据整合出论点,观察现实发展来稳固或是修正论点,或许没有比一场辩论能更有效形成和捍卫自己观点的办法了。有了这样的启示我很开心,接下来,我会认真对待每一个出现在脑海里的“辩题”,直到得出严肃认真的、或许不完美但绝对说服自己的答案。当然,也许有些问题,终生都在辩,不同阶段的人生经历会带来思想的融汇和转向,但至少会有每个阶段经过思考的光辉,照亮那个阶段的阴霾天空。
这门课的另一个收获是,“学习的最终目的是发现”。这也恰指出了空虚的我的模仿学习的永恒局限——不能超越任何一个被学习者,不过这句话可以加上曾经二字了。
这是一条我写于2016年的随笔。(有点中二,但没什么,我支持开源。)
看,我就是这样在脑子里无休止的打架的,我只想找到一切符合的准则来规范我自己,而不是不停地变幻规则,弄疯自己。守得云开见月明,我要获得明朗的、坚定不移的、只属于我的思想。或许,迷茫就是现阶段无法避免的状态,你会迷茫吗?你在思考什么?你想要得到什么? 我急切地看书,想在其中找寻依靠, 找寻标准。我仍在确认道路和方向,确认思想,确认灵魂之所向,此刻,信仰之光正以模糊的姿态向我靠近,一旦明朗,我必虔诚。今天,“辩我”是入门辩论的第一课,我想余生也不会停止。或许理想的情况是,我最终回到了“真善美”这样自然的道理。向“看山还是山”走去,这次我一点也不着急。
头尾呼应一下,作为无神论者,就意味着没有绝对的外部思想可以终生服从。说来说去,还是那一句话,相信自己。以上作证,这绝不是一件容易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