无疑

2024年5月5日

车子行驶在一片山云雾里,高速尽头迎面而来一座山,近得像在头顶。
车里愉悦而宁静,母亲又得意地说起给小时候的克拉克每天换一个发型的故事。 克拉克对此轻轻一笑,不再多说什么,因为她确信自己的感受是全面而准确的,无需多余的反应。
母亲是冷漠的。每天早上带着梳子找还未睡醒的母亲梳头,接下来会有简短的怒喝、牵扯的头皮和周围人称赞的声音。 她唯一能记起的温暖画面是母亲招手说,“来,坐到我腿上来”。 其他画面是,母亲撇下克拉克离去的背影,母亲说自己对克拉克没有耐心的苦脸,其他亲人说克拉克没有母爱的童年。 凭着这些记忆,克拉克早已确定并且接受,小时候的自己不过是一场闹剧中默默长大的小孩,天然地不需要爱而长大。
现在母亲又开始滔滔不绝克拉克那些任她打扮、乖巧服从的经历,克拉克有些不耐烦地看向窗外。 她对这些早已坦然,就像挂在山边的云一样,干干净净地把累赘的雨滴落完。母亲还在说着。
“你三岁的时候,我们就出去了,奶奶带你。”
“有一次我回家,我还在楼下就叫着你:‘女儿女儿!’。”
“结果看到你小小的一个人自己出来开门。”
“你小时候脸上很红,像要裂开一样地粗糙。”
“然后头发乱乱的,跑出来开门。”
“我当时眼睛就红了,跟你爸爸说,我再也不出去了。”
“后来就每天都给你梳好看的发型。”
“那天我印象很深刻。”
母亲还在一个人说着。
克拉克望着前面山边正在落下的云,轻轻地嗯了一声。

父亲在前面开着车时,克拉克又想起上次和父亲说的最后一句话,隐隐地不敢看向驾驶座。
“很多事情,我们也在学习。”,父亲在克拉克离家前的聚餐中说道。
克拉克相信有一个大男子主义的爸爸是一个家庭的噩梦。从不少亲戚的表现中也能看出,更别说切身体会。
“还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一下。”
克拉克忘不了那天父亲尖锐嘲讽母亲的声音,他换掉了母亲精心养育的花。
“你母亲那件事情,我处理好了。”
克拉克对父亲尖锐地嘲讽了回去。他是一个糟糕的丈夫,让妻子没有自由。
“那你呢?”,克拉克电话里回问。
父亲沉默了很久,克拉克觉得自己的尖锐正确又残忍。
“我没事,我可以再解决。你不要有思想负担。”
克拉克想起父亲换回的新的花,原来是为了克拉克回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