Bypass

2024年5月26日

我一直感觉自己活得有点累,僵持在对抗表浅的欲望和达成更隐晦的欲望之间,羡慕着别人的轻盈。 当一件本值得我自己骄傲的事情完成时,它们就即刻失去了光彩,因为下一个目标已经亮起。 然而那些失败的尝试却会萦绕很久,阻碍正反馈的形成——“连这样的事情都会搞砸”。 这样的历程像是一场不停歇的马拉松,过程中时而觉得自己战无不胜,时而觉得一步也无法再继续, 但还是一直跑着跑着。跑到很丑很累也还是在跑着,跑到就算被所有人超过也还是跑着。 跑得很气馁也很勇敢。
这周我开始了实习,尽管在面试前我做了很多功课,但我还是缺乏经验地、一无所有地凭着自己的直觉和准备进入了公司。 然后凭着直觉和准备开始了工作。在外企工作,流程管理确实高效,人际关系确实轻松, 但也许因为作为乙方不必承担成本的压力,所以显得事不关己。 一方面,这样的科研(为别人做科研)不会有直接的心理压力,另一方面,为别人做科研,总会有许多失落。 有时候我在想,从外部的角度看科研工作者真能神话这个角色带来的地位。“甲方”、“客户”这样的字眼, 把研究者和他们的研究摆得很高,但我在甲方的经历,众所周知,再难受不过。当然这样的感受因人而异。 这样的双重身份给我带来了更多视角去看科研产业,和更多的认知基础去做未来的选择。
目前的科研还有许多脆弱的框架,前赴后继的研究基于脆弱的框架不断向内僵化结构,但更值得做的是向外肢解和拓宽范式的研究。 这需要大量地阅读古老文献,我相信过去的文献更有架构性和突破性。 科研发展至今,被技术限制的质的意义超过了技术增加的量的意义,因此,当突破技术的瓶颈成为商业驱动的科学的焦点时, 那些真正需要被解决的问题——往往是廉价的——就被掩盖了。如果要做研究我要做的是,对于要解决的问题有全面的认识,还有就是忽视学术热点。
我时时刻刻想要放弃的不是科研本身,而是关于科研的那些虚荣的愿望。
因此其实在哪里工作都是一样的,我还是可以思考世界上任何我想思考的问题,并尝试解答它。